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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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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9章

如果說太宰治不按常理出牌,那麽蘭波就是一把掀了賭桌,敞開天窗說亮話。

一通電話隨機嚇死一個森鷗外,疏冷的聲調拿捏著恰到好處的分寸感,“太宰說,你和五條家合作了,請問你接下來想幹什麽呢?”話音尾聲部分和著清涼的笑。

“他們給得太多了,我稍稍有點無法拒絕。”森鷗外心裏對太宰治賣他的舉動一萬個憤憤不平,同是人,為何少年你要如此秀呢!

太宰治眉眼彎彎,眼眸泛起波瀾,唇角上揚,俊俏的臉上露出透著純白色良善的笑顏,小聲而做作重覆道:“是他們~給的太多了,無法拒絕呢~”

和他並坐在一張沙發的中原中也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肚子,壓低了清越的嗓音,“太宰,你收斂點。”

而電話那頭吹著冷風的森鷗外開始叫冤了,“我可不會認為五條家能擋住你們這幾個人來搞暗殺,與他們合作只是權宜之計。”

“這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,”他唉聲嘆氣,“可那是五條家啊!就算明知道是另有所圖,我也不好拒絕別人。”

蘭波平靜地掃了一眼太宰治,“另有所圖,圖你,還是圖中也呢?所以說,你心裏到底怎麽想的,夢野久作你給還是不給了。”

夢野久作,這件事的源頭。

“果果無恙了吧?”森鷗外緊繃地問。

蘭波對著手機也能想象他裝的樣子多愧疚,可那有什麽用,黑不溜秋的中年男人總能給自己找到合夥人。

他沈穩有力道:“暫時恢覆過來了,但誰能說得清楚有沒有後遺癥呢?”

電話那頭的男人一個勁地賠笑道:“呸呸呸,別說不吉利的話!就算有,我也負責到底!”

蘭波不想和他糾纏不休,“森鷗外,你別和我來這一套,我們之間的信任現在已經快歸零了。”

停頓片刻後,森鷗外的聲音重新正經起來,“我的確和五條家達成一個共識,但那麽做不是為了別的,我是希望他們保住橫濱。至於他們所圖的,也並非現在,而是未來20年,在五條悟危急關頭幫他一次,助他渡過難關。”

“20年,他們有什麽把握?”蘭波慎重思考為什麽五條家要求這種虛無縹緲的保護,別說20年後,就是10年後,森鷗外還在不在都難說一二。

中原中也又捅了捅太宰治:“你又誇大其詞了。”

太宰治挪了挪屁股,“你想想,欠的債,誰還債。還不是我們這些打工人!”

同樣能聽到他們對話的森鷗外,氣不打一處來,忽然孩子氣道:“太宰治,你非要這時候和我犯熊勁嗎!”

而側邊的沙發上,魏爾倫抱著果果,優雅道:“讓港口黑手單護道,真虧他們想得出來。”

他和孩子輕聲交談時,眼神寧靜淡泊,仿佛他心中所想和殺戮無關。

果果玩著手中方正的孔明鎖,“說不定有什麽隱情。”

他頓了頓,回憶和五條悟那人打交道來的一點一滴,打心底裏感覺對方是個孤僻又堅強勇敢的家夥。

太宰治見縫插針,笑道:“他們能篤定港口黑手黨的理由,除了中原中也還有什麽呢?”

他輕笑一聲,不置可否道:“其實各有各的理由,就像你們要為中也著想,五條家也擔心五條悟在勾

心鬥角的日子裏孤掌難鳴。”

魏爾倫放言:“要是森鷗外選擇背叛中也,那麽他這個首領也沒必要做下去了,反正早晚會賣了下屬,不如換個新的。”

中原中也嘴角一抽,餵餵打斷,道:“我又不是貨物,你們怎麽動不動就認為我被人騙了呀!”

太宰治一旁說風涼話,“中也,你少說點吧,人越沒有什麽,就越證明自己有,那樣顯得你很幼稚哦!”

中原中也橫他一眼,“比如你,0.2只鵝的戰鬥力。”

說話間,解鎖的木頭卡在一個關鍵位置,看了幾秒,果果三兩下摸到巧妙,“中也可以適當學你旁邊的那位的功夫——扮豬吃老虎,以及賣誰不是賣,不如你來賣。”

中原中也搖頭,“他是真豬,我是真虎,這點別人都知道。”

太宰治笑了笑,“你才豬!”

蘭波把聽筒移開,森鷗外的聲音在暴起,“別動不動就賣人,我們合法經營!不賣人!我的命也是命啊!快給我嘴下留點情吧!”

清脆的笑聲從果果喉腔溢出,他靠著魏爾倫笑個沒停,“豬不豬虎不虎的先不提了,森鷗外那只黑狐貍快氣出毛病了”

魏爾倫摸摸果果的腦袋,“他可真小氣。”

扣成鎖的關竅解開後,便沒什麽難度,果果眼眸燦若星辰,“他不小氣能養活那麽多人,摳老板!”

他很快就拆解了手上的那個,零件一一放沙發扶手上的籃子中,接著又拿起另一邊扶手上新的孔明鎖,重新鉆研。

籃子裏堆了好多散亂的小木塊,顯然是拆開好幾個,可見他們並不是一時沖動和森鷗外通話的,在此肯定說了什麽。

蘭波和森鷗外的交流核心意思就是,找禦三家之一五條家插手,後果嚴重。

別說20年,就算是1年,那也是對中原中也的威脅,這事一天都幹不了了。

森鷗外說他自己先考慮一下,其他的等見面之後了。

蘭波和他懶得拉扯,掛斷電話,坐下喝水。

“我這算叛逃嗎?”中原中也摸著下巴問。

太宰治瞥他一眼,“你我現在都是人質,叛逃什麽時候發生了?”

“回去幹嗎?”魏爾倫閑得無事,撿起那拆開的孔明鎖開始拼湊回去,“今天晚上,我就去端了他老巢。”

此話一出,直接讓中原中也瞪大眼睛,驚呼道:“狼窩虎穴,你不研究一下嗎?”

蘭波看向雙手抱肩的太宰治,平靜得像是在說中午要吃什麽一樣淡然,“太宰,快把森鷗外的老底揭開,我和保爾今天就去弄他。”

“蘭波先生,你沒開玩笑?”太宰治瑟縮著脖子,反覆強調,“和港口黑手黨結仇就等於是前功盡棄了!”

果果窩在魏爾倫臂彎,手裏還握著一個孔明鎖,懶散道:“今天起,劫富濟貧。”

太宰治眼睛亮了亮,摩拳擦掌,“也不是不行!先搶糧槍,後替天行道!”

中原中也給魏爾倫使眼色,俊美如北歐神明的男人此刻看起來是善解人意,但不應中原中也的期待。

他怎麽能以年齡來衡量他哥哥對外人的寬容度呢!

而蘭波半點兒阻攔都沒有,他溫和地看著親友那一端。

眼看一場鬧劇就要上演,中原中也著急得能上火時,一通電話打進來緩解了這種壓力。

頗為難得,是五條悟呢!

蘭波接通,禮貌道:“你好。”

對面傳來老人和藹可親的聲音,“蘭波先生,剛才森鷗外先生打電話向我訴苦,他認為你對五條家產生了誤解。”

蘭波對其他人比畫噤聲,“沒有誤解,這是我和森鷗外的事情,與他人無關。”

略微失真的通話質量。

“理解,畢竟森鷗外做了錯事,做錯了事自然要受到懲罰,我這個老頭子也不好說什麽。”老人語速緩慢而平穩,“蘭波先生,老頭子有個不情之請,想麻煩你代為傳達一句話。”

比起森鷗外,這位老人才是真的神秘,不出意外他就是太宰治口中命不久矣的五條家現任家主了。

可他到底想做什麽?真的為五條悟保駕護航嗎?

可為什麽他要聯系他們呢?不是和港口黑手黨做交易嗎?

蘭波看了眼魏爾倫,搖搖頭,眉目間染上淡淡的憂郁氣息。

而魏爾倫見狀抱起果果起身往樓上去,“不管他們啦。”

果果楞了一下,又無奈笑了。

這人是多擔心他出事,隔著虛空的一兩句話都不讓他聽了,明明這一通電話蘭波都沒有擴音。

周圍人一個接著一個走開,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面面相覷,“誰打來的電話,不是森鷗外嗎?”

一會兒後,赭發少年握拳,鄭重其事道:“太宰,你別玩花招。”

黑發少年張開雙臂,坦然自若道:“我哪敢呀,不信,你可以搜我身檢查哦!”

走到沒人能看到的書房,蘭波平靜道:“你說。”

“看樣子,蘭波先生是不想傳話。”那一頭的老人含笑道:“沒辦法啦。”

然後,他連連嘆息,“愛之心怯,愛之心怯啊……”

“世人都想要逃過命運安排,可惜太難了……”

蘭波聽見聽筒裏老人說話的語氣弱了下去,對方很虛弱,仿佛耗盡心血。

蘭波不解其意,“你想說什麽?”

越發微弱的聲音擱在人心裏頭頓感可憐,“沒什麽,就是感嘆,你太幸運啦,可要不是你大概也不行,所以這是你應得的……五條家永遠不會與你們為敵,這點請放心,那節手指請妥善保管,必要時五條家願意花重金贖回。”

“你先前想說什麽?”蘭波心下一動,從亞空間拿出兩面宿儺的手指,讓他安心的是特級咒物並無大礙。

“沒什麽,想問問那孩子有沒有興趣和我家悟成為朋友。”此話伴隨著一名男童的驚呼聲落下。

老人的笑聲躍然於眼前,即使他們是電話聯系的,也讓人感覺到他的慈祥可愛,“悟的朋友,那就是五條家的朋友,不虧的。”

蘭波聽完後半截,緘默住了,那邊沒再說下去,雙方思考中時間都安靜下來了。

良久之後,未結束通話的手機傳來清澈的聲音,“吶!大叔,看樣子我們很有緣分,你不好奇我和森鷗外的關系嗎?”

蘭波吐字清晰念出他的名字,“五條悟,我希望你與此事無關。”

“本來無關,但不來不行了。”電話那頭的小屁孩裝不了多少深沈,很快表現得滿不在乎,“你叫我悟好了,我已經了解到橫濱突發地震是因何而起啦,你真的不帶他去檢查一下嗎?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。”

“你想見果果。”蘭波一針見血。

“我沒有!請柬發你手機,來不來隨你!”嘟嘟幾聲,通話中斷。

沒多久又是森鷗外的電話打入,蘭波接通,對方說道:“蘭波君,你信我哦,我本——”

蘭波果斷掛了電話,信你個錘子。

魏爾倫正和果果下五子棋的時候,五條悟在路上抱怨不停,“家長是這個世界最蠻不講理的存在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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